“自然,论阵法造诣,我当属最深。”
谭文彬稳稳双手接住石板,上上下下仔细打量,口中不住评价:
“嗯,此阵诀可谓言简意赅,通俗易懂,将繁杂之阵化简于无形,着实不错,甚佳。”
“那便再给我瞧瞧吧。” 李追远微笑着摊开双手,轻轻招了招。
原本打算径直走过去递还石板的谭文彬,心念一转,学着李追远先前的模样,将石板轻轻抛了回去。
李追远双手稳稳接住,旋即让自己的双手手掌与手臂紧紧贴于石板之上,细细感受间,果不其然察觉到了一股极为细微的震感分层。
看来,这石板内部定然藏着玄机!
“道长,您如今仅仅说了让我们出去的法子,可曾记得您先前说过,要我们帮您彻底灭除这头妖物?” 李追远抬头问道。
“实则,本就是顺手而为的事情。” 玉虚子不慌不忙,从怀中缓缓掏出一盏灯,那灯焰纯白如雪,其间隐约传出类似心脏跳动的声音,“小友,你可知这是何物?”
此乃魂灯。
“道长,这究竟是何物?” 李追远明知故问。
“这乃是贫道的魂灯。
想当年,贫道以肉身为阵法之根基,以灵魂为阵之摄眼,更以三徒世代落居于此地作为阵之续接。
满怀一腔热血,一心只为除魔卫道。
但这妖物太过厉害。
诸位也都瞧见了,贫道身上这些鱼鳞便是明证。
多年以来,贫道镇压着它,它亦在镇压着贫道,彼此早已相互牵连。
这阵法之内,早已自成一方格局,贫道魂魄与其浸染多年,早已难解难分,如今它已虚弱不堪,生机将近枯竭。
便请小友在出去之时,带走贫道这魂灯,此灯在此处灭不了,待带出去后,将其熄灭。
贫道愿与其一同彻底消亡于这世间。”
“道长以身殉道之决心,实令我等钦佩不已。” 李追远恭敬说道。
“实则,这里面也有贫道的一点私心。” 玉虚子伸手缓缓抓了抓自己身上的鱼鳞,“贫道,也想早日从这无尽的纠缠中得到解脱。”
言罢,玉虚子朝着李追远躬身深深一拜:
“还请小友,务必成全!”
李追远赶忙回礼,朗声道:“定当竭尽全力,不负所托。”
二人目光交汇,相视一笑。
玉虚子俯身捡起地上的一盏灯笼,抬手指了指身前的小溪:“既如此,贫道便亲自为诸位引路。”
“多谢道长。”
“吼!”
河中央,大鱼猛地张开血盆大口,愤怒咆哮之声响彻四周,鱼尾拼命拍打河面,水花四溅。
玉虚子见状,微微一笑:“孽畜,如今知道害怕了?”
大鱼兀自嘶吼扭动,鱼眼腥红似火,充满恨意。
“孽畜莫急,你马上便将不复存在了。”
玉虚子手提灯笼缓缓前行,李追远四人则紧随其后,脚步稳稳踏在 “小溪” 之上。
刚走出没多远,玉虚子忽然停下脚步,回头指向那棵树下昏迷不醒的六个大学生,轻声提醒道:
“小友似乎将他们遗忘了。”
李追远回头瞥了一眼,平静说道:“那就忘了吧。待会儿走阴之时,我的伙伴需得搀扶着我进入迷雾,他们如今无法行动,自是无法跟随,若是强行背着扛着,一则成为累赘,二则恐生变数,坏了大事。”
玉虚子闻言,发出一声轻轻叹息,道:“可上天有好生之德啊。”
李追远接话道:“除魔卫道,本就难免有所牺牲。”
玉虚子面露不忍之色,最终还是缓缓点了点头:“到底是各人缘法,强求不得。”
感慨完毕,